萬物平等理論(2)—貴、賤要作相同的對待,長、短(以隸相尊、明乎坦塗)。
讓王篇:「曾子居衛,縕袍無表,顏色腫噲,手足胼胝…天子不得臣,諸侯不得友。」、齊物論:「奚旁日月,挾宇宙,為其吻合,置其滑涽,以隸相尊?眾人役役,聖人愚芚,參萬歲而一成純。萬物盡然,而以是相蕰。」、秋水篇:「河伯曰:若物之外,若物之內,惡至而倪貴賤?惡至而倪小大?北海若曰:以道觀之,物無貴賤;以物觀之,自貴而相賤;以俗觀之,貴賤不在己。以差觀之,因其所大而大之,則萬物莫不大;因其小而小之,則萬物莫不小。以功觀之,因其所有而有之,則萬物莫不為有;因其所無而無之,則萬物莫不無。以趣觀之,因其所然而然之,則萬物莫不然;因其所非而非之,則萬物莫不非。由此觀之,爭讓之禮,堯、桀之行,貴賤有時,未可以為常也…。故曰:蓋師是而無非,師治而無亂乎?是未明天地之理,萬物之情也;是猶師天而無地,師陰而無陽,其不可行明矣。然且語而不舍,非愚則誣也…萬物一齊,孰短孰長?道無終始,物有死生,不恃其成。一虛一滿,不位乎其形。年不可擧,時不可止。消息盈虛,終則有始。是所以語大義之方,論萬物之理也」。此段是延續上一篇萬物平等理論,此二篇搞通了,就知道生死是人生必須走的一條平坦道路(明乎坦塗),所以於人死亡時要不要哭?是世人的迷惑不解才哭(也是莊子於上文所說的:計人之所知,不若其所不知;其生之時,不若未生之時:比喻囂張沒落魄久,…是故迷亂而不能自得-日子就過得不快樂也),萬物平等,死生同狀,人生沒有什麼好爭的道理就很清楚了。
有關貴、賤之道理,於齊物論中莊子說為什麼世人不能依照日月的運作,把宇宙抱在懷內,將宇宙萬物混合為一體,任其混合樊然殽亂,而不要去考慮這些,把尊貴與卑賤作同樣的對待(以隸相尊)呢?因為莊子感嘆世人只知迷於追逐榮華富貴,以分相隸,以勢相尊。以人的身分、社會地位來衡量一個人,去論其貴賤,遇到有錢有勢的人就去攀緣,遇到窮光蛋就怕的要死,不敢親近他們,怕會向他們借錢。而修道人會像曾子一樣,雖然窮的連小偷到他家裏想偷東西,看到破舊房舍、衣服,也不想偷了。因為曾子雖窮,但他能把貴賤作相同的看待。所以天子不得而臣,諸侯不得而友,怎麼會相隸相尊呢?世間多數人整天忙於賺錢,追逐名利,談論別人的是非,而自己一點也沒有錯,自己嚴然就是個聖人。而真正修道之聖人是安於愚芚,能調和將千萬年來的一切事物以為渾沌一團。萬物都是如此,要互相包容,而不能去分別是非、可否、死生、利害。為什麼是這樣呢?莊子於秋水篇說的更清楚,且看他怎麼說?
何伯問北海若:若物之外,若物之內,惡至而倪貴賤?惡至而倪大小?若,此也。惡至,如何也。倪,劃分也。在此物性的外面、裏面,又要怎麼劃分貴賤、大小呢?北海若(莊子的化名),他說,以道的立場來看,物本身沒有貴賤。以萬物本身立場來看,萬物都以自己為貴,而以他物為賤(隱喻自己的兒女都是好的,別人的兒女不一定好)。以世俗的角度來看,貴賤是外來的,而不是事物本身所固有,而是以人為方式把它區分出來的。以萬物之等差觀之,用大的眼光來看事物,則萬物沒有不是大的(例如聽人家說某人很會說話,我就隨眾認為他很會說話);因其所小而小之(同上,人家說某人不會說話,到處得罪人,我也就會相信他說話會得罪人);以功用的立場來看,你認為有此功用就有此功用,你認為無此功用就無此功用(比喻小孩越會讀書,父母就有好名聲,但小孩就越會遠走高飛;讀放牛班不會讀書的都會跟隨在父母身旁,功用各有不同)。從取向的角度來看,因其值得肯定而肯定他們,則萬物莫不值得肯定的。因其不值得肯定的,則萬物就沒什麼值得肯定(以上均是在比喻看事情要由多個角度來看,不能單一以我執之觀點、觀念去判斷)。所以從這些事理來看,爭奪與禪讓之體制,堯與桀的行為,是貴或是賤?是要看時機的,不可能一成不變的(比喻貴賤因時而異,人不可能永遠貴,也不會永遠的賤,當人當權在位或發財時就貴,下台不在權位上或生意事業失敗時就賤)。所以說為什麼世人只會取是而忽略非,只取法國家要安定而忽略動亂的因子呢?這是不明白天地運作之原理,萬物平等之實情。就好像只取法天而不取法地,只取法陰而不取法陽,這很明顯是行不通的(比喻萬物平等,世人的眼睛不可只看上而不看下,人無永遠的貴,也不會永遠的賤,貴、賤是輪替在轉動的,當你在紅時,你會看不起人,當你跌倒時,就換人瞧不起你)。這些不懂得萬物平等,貴賤、大小之理之人,整天還是以自己的觀點說個不停,不是愚昧無知就是有心要欺騙他人。萬物是平等的,人老時,誰好誰壞?也不一定。物有死生,不恃其成:萬物有死生的變化,即使有一時的成功也不足作為永久的憑藉、依賴(恃:依賴。成:成功。意即要成功,隨時修持才可久存)。道是一虛一盈的在變化,並沒有固定的形位(比喻貴賤輪流在轉)。往事不可追,流逝的時光不可能留住。天地萬物的消滅(消)、生長(息-氣息也)、充盈(盈)、虧虛(虛),終而復始(終則有始),變化日新。懂得上述這些道理,才可以同他談大道的方向、原則(大義:大道也。方:方向,可引申為原則),研討萬物的情理的(如不懂這些道理,跟他講也是有聽沒有懂)。
就是因為世人的迷惑,所以政治人物看修行人會感覺與世人觀念不同,只想要在山裏面蓋寺廟,會覺得這些人怪怪的;同理修道人看政治人物也感覺怪怪的,只要能騙到選票,什麼決策都作的出來。精神病患因生病了,不曉得自己是精神病,當正常人罵他是神精病,他也正經八百的回敬你才是神精病,這些道理與上述之道理相同,那到底是誰怪?誰才是神精病?連作者也快要搞糊塗了。所以要以萬物平等的心來看待萬物事理,國家才能安定,否則整天在擁核、反核,挺同、反同,親中、傾中,統一、獨立,語而不舍,非愚則誣也(只是要選票而已),對國家不見得有利。所以能把老子第2章有無、難易、長短、高下、前後之相對論及莊子秋水篇所說的是非、大小、貴賤、長短,萬物一齊理論及其意境搞通,就知道老子、莊子二本書到底在說些什麼,也就是能明天地之理,萬物之情之修道高人了。此種高人越多,越能順著天地自然行事,國家就越能風調雨順,也就是老子第32章所講的:天地相合,以降甘露(即不死之神藥)。大自然反撲之力道就會減弱,可救國救民。否則就會如同在宥篇莊子所說的:天氣不和,地氣鬱結,六氣不調,四時不順,天災、人禍一大堆,這二、三年(尤其庚子年)人民的日子就不好過,不能鐵齒。但願天佑台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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